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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世界RESTART 第1章 渐进线上的无限幸福 试读
现在是早上九点，菲德瑞克刚喝完两杯人造牛奶，他整理好自己的领带和发型，精神有加的走进了满是人员的办公大厅，他巡视着大厅周围，每个员工都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块投影屏幕，好像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工作，对此菲德瑞克有些欣慰，因为就在前几天，他还是这些人其中一员，而现在他已经被任命为帝国的文书官①以监督港口的文件处理工作，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成为帝国的文书官，因为他的声望②一直都不满足他成为文书官的要求，可现在他确实被任命了，菲德瑞克在想可能是因为有人看到了他这七年来的辛苦付出，天道酬勤，所以他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就在他还沉浸于成为人生赢家的欢乐之时，他耳边的自助语音系统突然响了起来，“菲德瑞克74523号，侍从正在找您。”
菲德瑞克没有怠慢，他立刻坐上电梯来到了港口办公大厦的七十一层，电梯门打开，菲德瑞克想要顺着义眼的导航直往侍从③的办公室而去，但没想到被门口的识别系统机器给拦住，菲德瑞克把预约协议传输到机器内。机器在对其全身扫描之后才予以放行。
菲德瑞克轻微的感觉到有些恼火，就好像他来到了本不属于他的地方一样，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是一扫自己脸上的阴霾，嘴角带着笑容扣开了侍从的办公室门。
侍从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这个侍从的名字叫威廉吉布森，是一名贵族后裔，他的脸色很好，并且也微笑着看着菲德瑞克，这菲德瑞克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轻轻的弯了弯腰对侍从行礼，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菲德瑞克，你还没有来过这里吧？”侍从打了个响指，一款工学椅从地板下缓缓升起，“老实说我和你也不是很熟，毕竟我很少下去，但以后你会经常与我碰面，我们会在一起合作很长一段时间。”他指了指工学椅，“请坐。”
菲德瑞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恭敬的回答道，“是，侍从大人。”
“我在文件看到，你的全名叫菲德瑞克74523号，你是一名普通人，要知道这些年普通人想成为帝国的文书官可不容易，听说你之前一直负责文件处理工作，那我想经过你手的文件一定总是井井有条，所以上面才会提拔你，你在这里工作了多少年？七年？”
“七年二象零六天④。”
“很好，什么事情都应该一丝不苟。”侍从愣了一下，又立刻交待道，“明天会有一支远征穿梭机舰队在港口靠岸，港口必须要派人去配合停舰，这是你锻炼的最好机会，我对你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舰队里面有很多人比你我的职衔要高的多，没有必要的麻烦一点都不要惹。”
“什么？”菲德瑞克不太能领会他的意思。
“你能做到吗？”侍从不打算把话再说第二遍。
菲德瑞克迟疑了一会，最终答道，“是，侍从大人。”
侍从最后打量了菲德瑞克一眼，然后对他挥了挥手，就在菲德瑞克准备离开的时候，侍从又叫住了他，“菲德瑞克先生，帝国派人给你安装了启灵⑤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文书官是有资格获得启灵能力的。”
“还没有，侍从大人。”菲德瑞克这两天还要忙活其他事情，并没有联系帝国为自己执行启灵仪式。
侍从笑着提醒道，“虽然一级启灵能获得的能力不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绝对是一种特权，你可以获得一些对自己有益的能力，比如心灵安定，自我抚慰⑥这类实用的能力，这能很好的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谢谢您的提议，侍从大人，”菲德瑞克笑着回答，在得到侍从的应允后，他离开了让人窒息的办公室，回到了楼下的办公大厅，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不停的回想着侍从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最终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冒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只不过是他的胡思乱想罢了。
作为一个文书官，菲德瑞克每天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工作可以做，他要做只是在办公大厅的走廊上时不时的巡查，不过他并不是那种善于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这一点他远不如上一任文书官，不过也归功于上一任文书官，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调教的很好，所以菲德瑞克也并不用花多大心思去监督他的手下和同事，而且在短短的几天里，他就已经看透了自己这份新工作的本质，那就是无所事事和间歇性的对一些人的工作吹毛求疵。
当一个人上班没什么事干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而下班之后，菲德瑞克一般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就是离港口中心不远的卡桑德拉酒吧，那是一间专门服务于港口工作者的酒吧，不过最近菲德瑞克有更重要的事，他提前给自己预约了一辆悬浮车，又回到试衣间利用AI适配给自己涂了一身西装，然后就坐上悬浮车准备去和碧翠斯见面。
碧翠斯是个善良甜美的女孩，而且她的名字后面不带编号，她的全名是碧翠斯.贡希尔德，她是贡希尔德总督的亲生女儿，也是菲德瑞克的女朋友，对于菲德瑞克来说，碧翠斯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没有人明白总督的女儿为什么会看上像菲德瑞克这样的普通人，起初菲德瑞克以为碧翠斯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港口工作的普通文员，菲德瑞克也只是好心在她新加入工作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但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相爱了，不久后碧翠斯总督女儿的身份被人揭晓，菲德瑞克本以为自己的感情会付诸东流，但碧翠斯并没有辜负他，然而碧翠斯的父亲却极力阻挠这场爱情，而碧翠斯则一直不依不饶的要和菲德瑞克厮守终生。直到现在，两个人的爱情长跑持续了四年。
像前面所说的，对于菲德瑞克来说，碧翠斯就像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和天使一般。
也是在几天前，碧翠斯发消息给菲德瑞克，称自己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他，并且约定了在今天见面，菲德瑞克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过她了，所以他必须得让自己看起来像模像样。
菲德瑞克坐上悬浮车，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和五颜六色的公路广告，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困意，于是他推动操纵杆让智能助理驾驶系统停止工作，自己握上了方向盘，菲德瑞克算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会自己驾驶车辆的人，在坐进办公室成为文员之前，他是一名机甲维修师和机器工程师，同样是在港口码头工作，他右眼窝里的仿生眼和左右臂上的仿生手就是为这份工作而安装的，菲德瑞克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喜欢在港口当一名机甲工程师还是在办公室当一名普通的文员，又或者是成为一名文书官，如果硬要说的话，他还是更喜欢实质性的工作，就像现在他会主动去做人工智能才会做的驾驶工作一样，这样会让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踏实。
没过多久菲德瑞克就到达了碧翠斯发给他的约定地点，他仰头看着上百层的由闪光玻璃幕墙组成的巨型大厦，心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大厦的门口有十几个人在排队，菲德瑞克站在队伍的最后，等轮到他出示预约卡的时候，检测机器人直接拦住了他，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立刻跑了过来，在确认了菲德瑞克传输过去的预约卡之后，她满脸陪笑的给他放行。
这是菲德瑞克今天第二次被人拦在门外，不过面对服务员的赔礼道歉，本有些生气的菲德瑞克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大度，他在这位服务生的陪同下坐上了电梯，一直到达了这座大厦的五百二十一楼，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菲德瑞克本以为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在对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之后，他走出电梯。
面前的空间相当宽广，在环望四周之后，菲德瑞克才确认这一层是一间大平层，整个平层只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圆桌，而让菲德瑞克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坐在圆桌的一侧，此时的碧翠斯穿着一身青色的喇叭裙，发型也完全变成了波浪状，整个人显得十分活泼可爱，可之前相比完全变了样，在发现菲德瑞克到来之后，碧翠斯欢快的站了起来扑到菲德瑞克的怀里，一股好闻的芳香味道让菲德瑞克本来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本以为两个人时隔这么久没有见面碧翠斯会对他感到陌生，但碧翠斯还是那个碧翠斯，一点都没有变。
碧翠斯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圆桌旁，菲德瑞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翠碧丝则双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这让菲德瑞克多少有点不适应，他笑着提议道，“要吃点什么？”
碧翠斯却摇了摇头，“你来点吧，我请客！”
菲德瑞克瞧了一眼桌面四角，上面并没有菜单自助系统，他又看了一眼四周，也没有看到点菜的机器人，过了一会碧翠斯才感觉到菲德瑞克的难处，她笑着对菲德瑞克后上方的摄像头说道，“你们可以上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三个西装革履的服务员走出电梯，一个人拿着一张金边的纸质菜单，一个人推着餐车，上面放着餐具和小点心，还有一个人手里则拿着塞着软塞的香槟，虽然菲德瑞克从来没有喝过这种饮品，但他知道这是港口饮料机广告里经常放送的一种叫香槟的东西料，据说这种饮料的配方出自于银河系的某个边缘世界⑦，是一个侥幸从那里逃回来的家伙带回来的。
菲德瑞克本人并不喜欢边缘世界的东西，他认为边缘世界的一切事物都是野蛮的象征，但这瓶香槟应该是碧翠斯点的，因为再奢华的餐厅也不会平白无故赠送这种贵重的饮品。
而且菲德瑞克也从来没有见过由真人负责点餐的餐厅，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菜单上的菜品之后怔了两秒，然后才报了几个素菜，他之所以不报大鱼大肉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他喜欢大鱼大肉，而且还有点重口味，但是他知道碧翠斯不喜欢过于油腻的食物，而且她老是说自己要减肥。
“要现在就打开吗？”拿着香槟的那个服务员问道。
“什么？”菲德瑞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又立刻补充道，“不好意思先生，请问香槟要现在就打开吗？这种饮品在打开之后需要搁置二十分钟左右才是最佳饮用时间。”
菲德瑞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碧翠斯，碧翠斯则捂着嘴笑道，“不用了，谢谢，我们自己可以打开。”
等三个服务员从电梯离开之后，碧翠斯才忍不住开怀大笑，菲德瑞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碧翠斯还是笑个不停，菲德瑞克终于忍不住责问道，“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从来没来过这里？”
碧翠斯感受到了菲德瑞克的情绪变化之后立刻止住了笑声，菲德瑞克两眼望着窗外，整个巨型城市在他的眼里一览无余，但他却感受不到该有的澎湃心情，直到碧翠斯偷瞄着菲德瑞克小声向他道歉，菲德瑞克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表现的有些小气。
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然后故作轻松的对碧翠斯说道，“至少我这身西装无可挑剔吧？”菲德瑞克菲常自信，因为他几天前花了一个月的薪水才订到这身西装涂装。
但没想到碧翠斯又小声笑了起来，“你没发现吗，菲德瑞克，你身上的西装和刚才那三个服务员的西装一模一样！”
这下菲德瑞克彻底愣住，最后他放声大笑，碧翠斯也笑个不停，直到那三个服务员推着菜品重新从电梯门出来，两个人才收住了笑声。
在布置完菜品后，三个服务员再度离开，菲德瑞克深吸了一口气，“你跟我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
碧翠斯故作神秘，她把脸伸到菲德瑞克面前，“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菲德瑞克只得起身在碧翠斯的脸上亲了一下，之后碧翠斯满足的坐回到位置上，欢快的宣布道，“我父亲已经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啦！”
菲德瑞克睁大了眼睛看着碧翠斯，然后确认似的问道，“真的吗？碧翠斯，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
碧翠斯有些嗔怒，“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
菲德瑞克的思绪有些混乱，大概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半响他才结结巴巴的回应道，“太……太好了。”
碧翠斯对菲德瑞克德德反应不是太满意，“你怎么了，菲德瑞克，不高兴吗？”
面对碧翠斯期待的眼神，菲德瑞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很高兴，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太突然了。”
“为什么？”碧翠斯失望的反问。
”你要知道，碧翠斯，如果我们两个决定在一起，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菲德瑞克试探性的问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答应你？”
碧翠斯彻底不高兴了，“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
菲德瑞克看着碧翠斯，“我在想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想和贡希尔德总督亲自见一面，我和他还没有见过一次面。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连自己要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做出这种决定？至少应该让他知道我长什么样吧？”
碧翠斯只能撇着嘴转着眼球，嘟囔着回应菲德瑞克，“好吧……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两个人的饭局并没有持续多久，菲德瑞克只觉得桌子上的珍馐佳肴吃起来味同嚼蜡，那瓶香槟自始至终也没有打开。
在与碧翠斯道别之后，菲德瑞克开着悬浮车回到了港口区，然后来到了熟悉的卡桑德拉酒吧，他并没有进酒吧，而是停在酒吧前的一台智能门卫机器前，他把自己的义眼停在机器的扫描器之前，没多久门卫机就开始说话了，“你好，菲德瑞克74523，请选择智能交互程序。”
“释压程序。”
“已进入聊天程序，”门卫机全是油垢的屏幕上闪出一张笑脸，“好久不见，菲德瑞克，听说你当上了文书官，心情一定很不错吧？”
菲德瑞克靠在门卫机旁的潮湿墙壁上，“我最近交了好运，不仅当上了文书官，就连碧翠斯也打算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碧翠斯？”门卫机卡壳了一下，“我知道，那是你的公主，那么，菲德瑞克先生，你打算当白马王子了吗？我很羡慕你，你现在一定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菲德瑞克看着屏幕上斑驳的笑脸反问道，“是吗？”
“菲德瑞克先生，你真心爱着碧翠斯小姐吗？”
“什么？当然！”
“那你认为碧翠斯小姐是否也真心爱着你呢？”
菲德瑞克沉默了一会，“大概吧。”
“根据此种对话情景，我的检索程序里检索出这样一句话，但是这句话来自边缘世界，菲德瑞克先生，你想听吗？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你不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把它从对话程序中删除。”
“谢谢关心，”菲德瑞克笑了笑，“是什么？”
“说到底，爱情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门卫机无语态的朗读道，“这句话来自一个叫爱默生的人，边缘世界的人认为这是爱情的至理名言。”
菲德瑞克陡然转头看着门卫机上的笑脸，这张七彩的笑脸发出的光芒在昏暗的小巷内显得格外刺眼，酒吧内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笑声，没有等门卫机说下一句话，菲德瑞克就拔掉了它后面的电源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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