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猎手》简介:公元4297年为了赢得战争,各路武林人士与超级英雄被投放到雾岛,参与超级战士选拔。新仇旧恨,绝境狭路相逢。神交已久,危机共渡难关。最为残酷的海选,谁能活到最后?捡不完的功法和超能力,如何搭配才能大吉大利?卫绪:“这真的不是游戏?”“我们的科技,打造这样的战场不要太简单。你想要什么能力?我可以向上面汇报嘛。”“那能让我多两条命吗?”“就我们实验室目前的资源量,只能多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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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猎手 第1章 精神问题 试读
2020年8月22日,卫绪决定去表白。
一个人若是决定去做一件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事,那么他一定遇到了以往从未遭遇的情境。
卫绪猜测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十年前,卫绪从进入高中第一天遇到吴琼,就陷了进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完全依照他的梦想,捏合出来的女孩。
她的长发,她弯弯的眼睛,她的酒窝,以及她娴静笃定的眼神——对任何人与事,都以微笑置之的眼神,给卫绪的吸引力,都超过了其他一切。
她并不是班上最漂亮的,也不是成绩最拔尖的。如果换一个人来,一定会说:“她呀,普普通通嘛。”
卫绪却陷了进去,这一陷,已经十年。而这十年,他却从没有表露过心迹。
卫绪渴望感情。他跟任何一个青春期男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他只是比他们更加卑微。
高中同班三年,卫绪和吴琼甚至没有多说过几句话。卫绪为这段单相思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只是在每次考试的时候,尽力将自己的分数控制在吴琼的附近。
果然,将高考志愿填得跟吴琼一样之后,他们毫不意外的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
但还是一样。大学四年过去,他们也没有发展出一点点超出同学的关系。
卫绪只是觉得,这样也很好。不近不远,刚刚好。卫绪甚至会想,也许不需几年,就会默默看着她结婚,生子。去看望她刚满月的孩子时,还要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这样想,卫绪竟也觉得很幸福。
只是,为什么还是有点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遗传型精神分裂……
卫绪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因此自行了断。卫绪便由母亲一人艰难带大。父亲去后不久,卫绪就意识到自己出现了机能性幻觉。
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味……都是机能性幻觉的表现。
卫绪则更加严重,除了上述症状,他很快也出现了言语性幻听——即,听到不存在的人跟自己说话。
他曾多次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只因回答某个并不存在的人。每每吓到身边的人,他才反应过来,是幻觉。他偷偷翻看父亲的病历,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母亲对此深感担忧,很快就联系父亲的主治医生帮忙诊断治疗。卫绪十分配合,但其实收效甚微。
为了避免母亲担忧,他很快学会了表演——表演被治愈。
这并不困难,只需养成慢半拍的习惯。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停下来,想一想,认真判断是真实还是幻觉,再做出正确应对。
就连医生都被他成功欺瞒,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本身就具有使人反应迟钝的副作用。
由于无时无刻不在“判断”与“表演”,无时无刻不在伪装,卫绪从来没有交过一个朋友,就连多说几句话的同学,也就那么两三人。
同学们也不敢跟卫绪交朋友,无端端自言自语,当时确实吓到不少人。
卫绪也早已经习惯了在喧闹的世界里默默守望、踽踽独行。
但是现在,他却决定表白。
最近一段时间,卫绪感觉到病情加重,出现了雪崩一般的恶化。这让他已经做不到继续伪装。
起初还只是在幻觉,在虚假与真实的模糊交替中,他身上莫名出现浅浅的伤口。卫绪知道,这是急性发作时的攻击性行为,会伤己,也会伤人。发作时,患者的理智根本无法察觉,也就无从控制。
这段时间,以前的简单幻觉已经演变成了大范围的复杂幻境,笼罩卫绪,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脱离。
身处幻境之中,这种不被察觉到伤害行为越来越频繁,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严重,好几次出现了大出血,卫绪都偷偷自己去医院急救。
卫绪感觉自己随时会死去。
这时,卫绪突然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个人直到死去,也从来没有爱过。
如果死亡已经无法逃避,卫绪至少希望能在死前爱一次。就算已经来不及再爱一次,他也应给它一个交代。
卫绪大学毕业的时候,和吴琼一起参加了X公司的招聘会,也顺利一起入职。同事三年,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并没有比同学时亲近太多。
他们有时候会一起下班。如果吴琼加班,卫绪就会等她,反之则不一定。有时候一起吃饭,工作餐,礼节性的互请。
有人追求吴琼。吴琼有那么几次在席间顺带提过,卫绪会做出谨守礼节的建议。如果觉得那男孩真的不错,卫绪也会祝福。
但吴琼却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
下决心表白之后,卫绪约吴琼周六一起吃晚饭。
“认识你十年了,原来你也会约女孩子的吗?”吴琼笑着打趣,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
卫绪提早在餐厅订座,餐厅在商场的五楼。卫绪在一楼等她。
商场人流如织。室外天气炎热,室内冷气十足,没有人愿意在室外停留。
茫茫人流中,卫绪忽然看见一个人。
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装、戴着兜帽的男人。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胡茬,紧抿的嘴唇带有少许嘲讽的弧度。
他的眼睛遮挡在兜帽的帽檐之下,仿佛鹰隼盯视着猎物。
卫绪没有惊慌,稍微驻足闭眼,平定心绪。再睁开眼时,那人就消失了。
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幻视,无需在意。卫绪猜想,大概是人生第一次正式约会,有些太紧张了。
卫绪不知道其他患者的幻觉中,会出现什么东西。他自己的就是这样,多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人,他早就习惯了。
不理会这些幻觉,卫绪收到吴琼出了地铁口的信息,便往相应的通道走,去跟她会和。
人流密集,摩肩接踵,卫绪走在人流中,忽然福至心灵,猛然回头。
一个黑影从半空中由上而下,挥拳突袭而来。卫绪甚至听到了拳头表面挤压空气,造成的刺耳的嘶鸣。
被拳风压实的空气比拳头更早一步突刺到卫绪脸上,卫绪感觉到阵阵刺疼。
闭上眼睛……
深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嘭——
卫绪的身体如稻草般飞出。
商场人群忽然如同一群受惊的鸭子,拍打着翅膀笨拙而蹒跚地四散奔逃。并不宽阔的通道里,竟然顿时空出一块圆形的空地。
空地正中,是倒在地上的卫绪。
深呼吸……深呼吸……
卫绪茫然大睁着双眼,无法聚焦的视线停留在头顶的花式吊灯上,显现无数重影。
呼——嘘——呼——嘘——
卫绪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神经,使之能够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肌体,如此才能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放松。
“从头顶开始放松……放松脸部的肌肉……放松脖子附近的肌肉……放松双肩……”卫绪凝神默念。
一遍一遍的渐进式放松,一遍一遍的放空自己的思绪,卫绪的视线终于可以聚焦在头顶的吊灯上,渐渐视物清晰,不再有重影。
只有“被击打”的左边太阳穴,还在阵阵作疼。
片刻之后,视野里的吊灯换成了一个人,是吴琼,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卫绪。
见卫绪满头大汗,吴琼伸手试了试卫绪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体温失常,便搀扶着他站起来。
吴琼扶卫绪站定,见吃瓜群众仍在指点议论,便笑道:“天气太热,我朋友可能有点中暑,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麻烦让一让,中暑最需要通风啦。”
一路搀扶卫绪来到已经订好座位的餐厅,吴琼只是安静等待卫绪自行平复,什么也没有问。
“她从来就是这样啊。该说的就说,不该问的绝不多嘴。”卫绪心想。
在餐厅坐定,吴琼叫来服务员为卫绪倒上一杯冰水。卫绪正感干渴,喝了一大口。
卫绪放下杯子,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吴琼,正想说点什么,却猛然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装,戴着兜帽的胡茬男,就站在吴琼的背后,带着得意的笑,看着他。
卫绪垂下头,重新喝了一口冰水,不愿再抬起头来。
他的卑微,再次占据上风。
“算了吧。算了吧。自己已经如此辛苦,怎么能把所爱的人也拖下水呢。”
卫绪咬着牙,默默将眼泪吞咽回肚子里。
吴琼认识卫绪这么多年,对卫绪每每出现意外举动早已见怪不怪。见卫绪欲言又止,只当他还需时间平静,便没有打扰他。
从高中到大学,从毕业到工作,十年了,吴琼早已明了卫绪对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来,她什么也不说,只因她从小就比平常人多了一点点耐心。
也就一点点而已。
她曾几次告诉卫绪,XX正在追求自己,正是耐心即将耗尽,对卫绪所做的试探,并非真有这么一个XX存在。而每一次,卫绪都无动于衷。
这种无动于衷,甚至让吴琼以为自己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有点自作多情。
后来她之所以能够确认卫绪对自己的心情,是因为她见到了卫绪那种眼神。那种凶狠暴虐的神色,吴琼只见过一次就永远也无法忘记。
那次他们一起乘坐地铁下班,吴琼一身正装,却正好引起了某些不良分子的关注。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名斯文白净的眼镜男子。他借着下班高峰期的拥挤,向吴琼伸出了咸猪手。
吴琼立刻有所察觉,然而拥挤的车厢里,她就连回头看一眼都做不到,更别说躲避。
正在慌乱之时,忽听一阵惊叫,所有人都推搡着往车厢两头挤。吴琼这时才终于得空,转身看到了身后的情形。
只见卫绪双手攥着眼镜男的衣领,将他摁死在车门上,凶狠的眼神盯视着眼镜男,仿佛要吃人。
“小子!”卫绪咬着牙低吼,“我已经拍到证据了,你要是不想闹大,名誉扫地,到站就马上滚!”
干这种事的人,虽不可能理直气壮,但若被抓了现行,如果认怂,就是认罪。一般都会死咬着自己只是无心之失,绝非有意为之。
然而面对卫绪那种眼神,眼镜男竟然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一直到地铁到站,卫绪都将他摁在门上,狠狠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镜男看来是真的怕了。不等车门完全打开,就挣扎着挤了出去。
从那以后,吴琼就明白了卫绪的心意。
但是这样一来,卫绪的止步不前,更加令吴琼疑窦丛生。于是辗转打听,也就知道了卫绪的家庭状况。
卫绪从来也没有刻意隐瞒,只因他一向是边缘人,存在感薄弱,所以大家很少谈论他的事情。
但是只要一问,保准有同学或老师知情。
了解到真实情况之后,吴琼也很矛盾。要说她对卫绪的感情有多炽烈,其实也说不上。也许更多是一种无形而无处不在的陪伴,让他显得不可或缺吧。
吴琼心想。何不佛系一点,随遇而安呢。
吴琼一向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现在,当卫绪在临门一脚的时刻,反倒陷入犹豫,吴琼忽然没有办法继续保持佛系。她一把按下卫绪正要端起的水杯,低声正色道:“你根本不爱我。”
卫绪惊愕地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答,却见吴琼身后,黑衣胡茬男忽然往左侧身,仿佛躲避着什么,然后,撤后的右手猛然发力。
炮弹般的一拳,重重锤在卫绪的心口。
明明只是幻觉,拳头穿过吴琼的身体时没有丝毫阻碍。
然而打在卫绪心口,却仿佛机械动力的铁锤一般,锤得卫绪心脏骤停。暴烈的疼痛让他睁大眼睛,目龇欲裂。
卫绪用尽全力张大嘴,却仿佛沙地上的鱼,一口空气也吸不到。
吴琼低着头,并没有察觉卫绪的异状。她低低吼出那一句之后,就忽然泄气一般垂下了头,一下子变得弱气了很多。
“就说那次地铁上,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早就失去理智上去揍人了,怎么还想得到拍照保留证据?”她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在为此欣喜。
卫绪大张着嘴,无声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抓挠自己的衣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视野变成一片黑色,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好半晌,他才终于抓住了那一口气。
他大口喘息着,视野仍旧是一片黑色。他完全意识不到大口大口的鲜血正从自己嘴里喷涌出来。
“我……我没拍,吓吓他……吓他……”
“阿绪!”
一声尖叫划破了餐厅优雅安静的空气,终于察觉情况紧急的吴琼惊叫起来,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是抓餐巾纸帮卫绪擦血,还是抓手机拨打120急救。
只有弥漫双眼的泪水,有条不紊地流淌着。
急救车来的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去医院的路,大概也就十分钟吧。
但是,根本来不及赶到医院,卫绪就停止了呼吸。无论是强心剂,肾上腺素,还是电击,都没有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直到拍片出来,才发现他的心脏已经碎裂了。
吴琼瘫坐在急救室外的墙角,平日的笃定与娴静早已消失无踪,眼睛里只剩下痛苦与绝望。
卫母接到通知很快赶来,看到吴琼这个样子,反倒安慰起来。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人,似乎已忘记悲伤。她只是揽着吴琼的肩膀,无意识地重复着:“该来的,还是来了……”
吴琼抬起头看她,泪眼模糊中,吴琼似乎也出现了幻觉。她看到急救室门外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卫绪,带着笑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向吴琼伸出右手,说:“来吧,跟我走。”
吴琼站起来走过去,卫母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惊愕,又似了然。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拿着文件夹走出来,脸上写着遗憾,对吴琼和卫母说道:“真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吴琼扭头看了一眼医生,再转回去看那个人影,人影已消散在空气中,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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