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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箱 第1章 温箱 试读
太阳系忽而颤动了一瞬,一个小小的虫洞出现在黑暗里。一颗水滴状的银白飞船宛如巨鲸出水,却又悄无声息地跃入了黑暗之中。如果地球上的卫星系统还在的话,一定能够给观测到,一颗水滴状的飞船在太阳系中疾速穿梭,在太阳的照射下灿若明星。
地球上,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穹而来,刺目的红光直射地面,撕碎了厚厚的云层。新星球派遣的飞船如神祗般直直地往地球上的一处降临。那是一个巨大而透明的“泡泡”,水滴状飞船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融进了泡泡里。
舱门打开,一群娃子穿着轻薄的白色星际服,胸前印着鲜红的国旗,意气风发。不料,重力作用软了他们的腿,似是地球给的一记下马威。这十七八个娃子似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而这样的一群青年将成为地球的新居民。水滴降落的一刻炙热的气波刹那间散开,地面宛如被隆隆敲响的登堂鼓。旧居民们闻着声,渐渐走出家门,在屋檐下偷偷地打量着新来的娃子们。屋檐下编着竹篮的老人缓缓抬头,眼眸里闪烁着或暗或明的光。
这是地球上留存的唯一的一小片净土——还未被污染过的美丽的土地。
等候已久的村长走上了石板登陆台,笑盈盈地带着这群娃子接受了原住民的检阅,往深山里面走去。
深山的竹林森然,偶有青蛙在脚边忽而蹿出,或有躲藏在黑暗中的垂垂蛛丝缠上大意的途径者,皆惹起了一片惊叫声,闹了不少笑话。娃子们盯住了脚下来又忘了头顶,紧紧跟在村长身后,翼翼前行。行至某处时,村长忽而停下。他久久地凝视着不远处的一片林窗地。循着视线望去,娃子们屏息凝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日光在林窗里沉淀,一排排石碑在圣光的浸泡、洗礼下,焕发出祥和的光彩。
走出深林,一座与深山外与众不同的白色建筑。这让娃子们极为诧异。这座白色浑圆的建筑与新星球上的科技中心无异,可一群与深山外的古老建筑一样的破旧房子围在这样的建筑四周,显得突兀至极。就像只用路边随意捡来的小石头来点缀一条闪耀夺目钻石项链一样的怪异。
“温箱”里的或许才是地球原本的样子,娃子们想着。他们来之前已然了解过地球的变迁史。但真正的震撼总是在于置身其中。
几百年前,高强核辐射如瘟疫一般迅速传遍四大洋,彻底地瓦解了海洋生物圈。藻类、浮游生物死亡致使地球碳氧机制失衡,此后地球极端气候加剧。虫洞刺辟论的证实更是给资本主义世界打上了一针强心剂。资本主义世界甚至将地球作为腾飞的最大资本,无节制开发、祸害。海洋成为了工厂垃圾填埋场,而洋面大量粘稠物质积聚形成的油膜层将海洋从地球气候调节系统剔除在外。地球气候调节系统停摆,致使小冰期席卷地球。
曾经蓝绿秀丽的球体在如今恍如一团污浊不堪的破抹布。而人类呢?留下一片狼藉的地球,拍拍屁股就跃迁向了另一个的宜居星球。虫洞的刺辟让人类迅速地实现了新星球迁居。
气候的急转直下使地球里的一切都难以生存。地球人口早在几十年间的资源抢夺战争中骤减,在抢夺中饿死的、向着新星球逃窜的人不计其数,最后仅仅剩得一些在穷乡僻野的人们苟存于世。仅存的生物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在被温箱隔离出来的小小的一片净土上,依靠着人类科技“先进”却又“原始”地存活着。“温箱”的建造给人类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地球是否会成为一个死星,全看着人类自己的造化了……
但若说“温箱”是给予地球人类生存的唯一净土,那么这处科技中心便是地球的晨初日光。
但是村长没有将他们领进那座科技中心大楼,只是一一带到了破旧的房子里面。娃子虽小,却都是高科技培育下的高智商人才。此次派遣来地球定居的正是各行业的精英团队以推动地球的建设工作。对于这群新星球来的娃子们而言,科技中心才是他们应该在的地方。可他们这些天来却并不被允许进入那里,反而被领到了简陋的房子里面居住。
“老望,这瓜娃子往后就跟着你啦!”村长领着其中一个男娃子,站在低矮的门前,朝里面喊道。
屋里昏暗如夜,探头进去,仅见得暗黄的灯泡下两尺宽的棕红色木桌,一双枯皱的大手捏着菜刀利落地剁着肉。瓜娃子亦澄眯眼往屋里再一探,却猛然被扭头往门外看的一张覆盖着黑影的脸给吓住了。这老头子吓人,跟着他有够呛的!但亦澄不敢说一句不是,踌躇之下,只好挪进了屋里。
过惯了高科技生活的亦澄显然不能适应“类原始”生活,在地球上的他有如一个当代巨婴。亦澄自觉似黛玉初入贾府,事事谨慎,学着“原始人”的生活方式,怕遭蓝伯的冷眼与嗤声。他时时跟在蓝伯的屁股后面,蓝伯做什么他便帮着做什么。
其实亦澄十分不解,他本应该在那座科技大楼做研究,可眼前这样算怎么回事?让一个高精尖纳米技术人才来地球过野兽生活?虽说此处生活水平低下,但是物种丰富,有许多是他在新星球里所未曾见过的。他认为地球上的很多物种可以作为新式的纳米材料。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如今根本无法进入科技中心!思及此,他做事时自是少了第一日来时的耐心。纵然他心中万分恼火,却又只能听从上级安排。而他的上级就是望蓝。
“温箱”里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都是和煦的春日,显得枯燥乏味。亦澄打着哈气,吊儿郎当地手执一根禾秆,想象着自己是什么执剑济世的英雄。他簌簌地乱舞着禾秆,将白芒劈得白絮翻飞,平添了一分不存在的冬色。可亦澄的眉间仍挤着不耐,他紧紧盯着望伯的后背,试图从那板直的后背里挖出些什么来。谈吐举止间,可以瞧得出:望蓝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农民。而他每次试探性的询问只得到沉默的回应。
屋后的鸡舍里,望蓝将竹栅栏上套着的竹圈子解开,拎着一个咸黄色的老胶盆,用竹片搅拌着里面的鸡糠。他缓缓地弯下圆弓的背,口中“谷谷”地唤着他的鸡崽子们,一边口中喃喃着什么。亦澄听不清楚,只听见他喃喃着:“……鸡仔山里跑,快快长大咧;鸡仔舍里走,一世不得出;鸡仔笼里装……这家是越发小了,哎……”
望伯的高大身影遮挡了日光,将鸡崽子们赶入了黑暗之中。他就那么定定地站着,眼底风卷云涌,希冀与哀伤、渴望与急切、坚定与迷茫……一时间,交缠叠斗,终是陨落在棕黑的眼底。最后,他缓缓地背过身去,一步一步沿着羊肠小路折返而去,留给鸡仔们一窗明日,还有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这一次,亦澄离科技中心更近了,可是还是不被允许进入。只等得望蓝进去又从里面推出来一辆小推车,推车上罩着厚厚的一层白膜布。望蓝将推车交给了亦澄,此时亦澄眼里放出一些光来——他可算能接近科技中心的工作了!。一路上,望蓝三番五次地提醒着亦澄要小心搬运,还威胁他说,如有半点损失就要扒了他的皮。可越是这样,亦澄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允许翻看绝密文件一般,兴奋异常。
“望伯,我们去那里?”亦澄弓着身吃力地推动着罩着厚实布块的推车,气喘吁吁。
“走出温箱。”低沉有力的话语戳盖在亦澄的心上,使他一时还不能明白过来。
外面狂风渐起,能出去做什么?
他们换上了厚重的防护服,穿过逐渐涌起的风雪。亦澄四周眺望,试图寻出什么美丽。尽管他早已知道,这地球死气沉沉。
这地面上,哪里还有黄土细河、绿原山川?海面不再湛蓝澄澈如绿宝石,失去了看似可以洞察一切的深邃的海眼,只剩波涛翻滚着刺鼻污秽的黑浊恶水,海眼里一片绝望与灰暗。生物么?再没有了,海里的不是翻着肚皮,眼睛猩红无神,带着黑色厚厚的粘液,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化石”,就是陨落海底寻求净土归葬的“腐土”。深厚的冰雪掩盖了内里的污秽。拨开雪面,透过那模糊的冰面往底下细看,竟有个一个两头的人类,睁大着双眼,死死地扼住自己的颈脖!再贴住冰面细瞧,那个人类的眼含着无尽的苦痛,扼住颈脖的手是七指的,皮肤似是烧伤过的斑驳,树皮纹般的粗粝爬满了整个身体。矮小的房屋顶上堆雪如山,一阵强风呼啸而过,撕咬开一片黑魆魆的屋角,在屋里头肆意翻滚、掀翻。这屋子,被大火彻彻底底地烧过,似是为了彻底隔绝些什么病毒。
知道是一回事,可亲眼所见的更让人触目惊心。眼前的一幕幕如同一把榔头,狠狠砸在亦澄的心上。“温箱”外的世界,竟是如同人间炼狱!
隔着薄薄的雪幕,他们模糊地瞧见着一个大型工地。这工地不是过去的,而是正在进行的!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控制着机器在白雪纷飞、黄沙弥漫的劣土上工作。这片土地,恶劣得让人惊心。可人类偏要在这一处,建起第二个温箱。温箱建造已经在封顶阶段了,只需要把那圆顶盖上,温箱里面就可以自成一个系统了。而推车里的晶体板,就是封箱所需的材料。
风吹得人心惶惶,扯得黢黑的枯木摇摇欲坠。小冰期来临后,风雪更为狂躁易怒,在它面前,风向仪都成为了笑话。这风来得一阵比一阵强,可人类却不敢耽搁半分。这次强风到达顶峰时会将未完工的温箱毁之一旦。即使侥幸没有损失太多,过了这个风期,又是一个月后了。人类耽搁不起了。
亦澄和望蓝协助着工作者将纳米晶体板从推车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四五个人围住纳米晶体板,极为谨慎小心地抬起四周,在这摇摆不定的风向中咬牙前行。
暴戾的风推搡着他们,急匆匆地涌向一处。又扯拽着枯树,与它一同狂舞。惹的人心烦意乱。
“小心点,就快好了。一二三走……”他们只需安放到放到装置车上面,就能实现快速的封顶了。看着最后一块纳米晶体板被送上装置车,人们的心也随之越发的安定。
啪!
不知从何喷薄而出的狂风终究是拦腰折断了那段枯木。枯木直直地向着他们和面前的装置车倾倒。巨大的黑影快速地向他们笼罩。亦澄眼前一黑,本能地拉着望蓝向旁躲避时,却反而被一股反方向的巨大的爆发力牵拉了过去……
轰!
枯木断折倒地。亦澄没有听见同伴的喊声,倒在一片血泊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澄再次醒来了。睁眼后,他慢慢地坐起身来在昏暗中四顾,这是望伯的家。可望伯并不在家里。
这时正好村长来看他,见他醒着,便指了路让他去找望蓝。亦澄撒着腿就飞奔去了,他仅记得,在黑暗降临的前一刻,望伯一条手臂被他拽着,另一条手臂则用尽全力将装置车推开!如今他只是受了些轻伤,但不知道望伯怎样了。
“望伯!望伯!”亦澄飞奔过鸡舍、曲巷、田垄,耳畔回响着村长的话,“大家视晶体板为命,就是舍了自己,都要先保下这块板子。如果不是老望及时将装置车推开,几十年来的新温箱建设就要毁于一旦了。”
“晶体板比人命还重要?”他觉得那是一群脑子转不过来的老顽固。
正午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撒在木棉树下的七旬老人身上,他顺着粗大的树根侧卧,背部缠着厚白的绷带,叼着一根细禾,数着铺洒了一地的红木棉花。
“蓝伯……”亦澄走近了这位七旬老人,轻轻地唤着,生怕扰怒了受伤的老人。
望蓝遒劲的手掌着树,艰难地坐起身,然后在亦澄的搀扶下颤颤地站了起来。他深深地凝着亦澄的眼睛,犀利的目光看得亦澄心里发慌,十秒、二十秒……终于,望蓝将目光移向了满地的木棉花。
“知道为什么要建筑新温箱吗?”望蓝声音沙哑,“你来地球是为了什么?”
“我来自然是为了建设地球。至于温箱……没有温箱难以恢复地球。”
“孩子,你在危险来到的那一刻,阻挡了建设地球的脚步。”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望蓝就这样重重地扣在亦澄的头上。
熊熊烈火蹭的一下燃遍了亦澄的全身,他绷直了身体,质问眼前的老人:“晶体板难道比人命还重要?”
“对,比命还重要!就算命都没了,我们都要保证‘温箱计划’的顺利进行。”望蓝直直地看着眼前不明事理的少年。
“‘温箱计划’到底是什么,值得您这样舍了命也要护着那块晶体板?”
亦澄仅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用纳米化学技术来推动地球的发展。可是来到地球后,他连进入实验室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了解到这个计划了。
“哎。”一生沉沉的哀叹摔落在地上,溅起了人内心的伤忧。
只听得望蓝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空灵又诚挚。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地球早已被古人折腾得一片狼藉,他们犯下了无可挽回的深重罪行,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母星。
曾经的地球你见过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绿山绿水,四季回转……这样一块宝地却被人类糟蹋成那样!孩子,温箱里的建造资源已经极度紧缺了。用一点少一点,但一点都不能浪费。纳米晶体板是整个团队用了三年的时间得出的成果,就是少了我一个人也不能少了一块板子!”
亦澄再一想到这几天来所见的一切,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这里的人们都维持着低限度的用度,有着“原始”的生活。只那一处科技中心是与这个温箱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遮蔽在他脑海里的迷雾,在今日总算一点点地消逝。远处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忽而,他顿悟了。他的纳米技术正是地球发展极为重要的一环,没有纳米材料的更进与突破,地球就无法继续前进。他在地球上的作用,可谓非比寻常!
新研发的纳米晶体板与一号温箱的材质不同,有了它就可以系统调节内部生态,让资源利用发挥最大的限度。并且它能够借助外部风力、太阳能、强辐射制造新的资源,有了温箱二号的建设,地球恢复纳米工业生产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里是我们祖辈生活了千百年的土地,别人可以不要,但我们炎黄子孙能丢掉吗?曾经有一片金沙蔽日的沙漠,他们唤它为‘毛乌素’,取‘坏水’之意。那地方,可比温箱外面你看见的还贫瘠恶劣。漫天的黄沙会吃人,却噎不下我们炎黄子孙。祖祖辈辈就往那里种树,就跟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样,看上去永无实现之时,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变成了一片肥沃的绿洲。古人可以,我们也可以。我们资源不足,只好效仿古人,用‘温箱计划’慢慢发展。一直建,直到最后,所有地方都能恢复如初……啊啊,无法如初了,许多物种已然消亡许久。”望蓝正讲得激动,一朵肥厚的木棉花忽而打落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嘶嘶吃痛。
“温箱计划”就是在地球上一点点地开辟出新的洁净之地,如同一块块补丁一样,将地球修复如初。
望蓝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激荡在亦澄心里头,久久地回荡着,和先前看到的破败景象一同敲击着他,都使他沉闷难言。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在地球上大显身手,做一个“救世主”。那如今呢?他觉得不是了,但,是什么呢?
“地球都这样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能放下这里?”亦澄还是忍不住要问。
他的话在空气中跌落,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望伯无声的背影。他杵着竹杖向竹林深处走去。亦澄知道,望蓝要带他去个地方。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竹林里响起了望蓝洪亮却又沧桑的歌吟,似是来自远古,惊得一阵鸟兽飞窜。
行至碑林前方的无字石碑处,亦澄依照蓝伯的指示转动石碑。
只见石碑后三尺的地面裂出一条缝儿,铁质通道缓缓打开。望伯吃力地走下台阶,在门上面的一处按上手印,铁门就自动地徐徐展开,亮白的灯光刹那间向内延伸。
一路沿着灯光深入,亦澄忽然瞪大了双眼,无名的激动催着他一路快步地走进每一个内室,每一条通道:大量的文物安安静静地躺在密封透明的箱子里面,一眼望去,无穷无尽。数不清的内室里面装载着古代中国不同朝代、不同时期、不同地点的文物与历史,还有许多是其他国家的。
“这是我们的根源。孩子啊,一个民族,可以失去他们的生命,唯独不能失去历史。人类可以忘却科技,却不能舍弃家园。”竹竿微微震颤,蓝伯的指尖用力得发白。“‘温箱计划’已经延续了上百年之久,地上的碑林是前人的栖息之地。不久的将来,不仅会有我的一份,还会有你的。”
此时已近黄昏,橙黄的太阳坐在山头晃着腿,目光闪烁地偷偷盯着地球“温箱”里的生物。亦澄默默地走出了地下藏室,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千百座安详地沉睡在夕阳里的墓碑。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千万人在生死一线间,破头流血也要争得资源,来保住地球生存的最后一线生机;千百人连夜将国家宝藏运至“温箱”封存地下,那些夜里,灯如白昼;还有千百万人在地下涌着脑袋,踮着脚尖,盼着——地球的复生时刻。
“望伯,我明白了。我现在可以进科技中心了吗?”他不是“救世主”,他是——是铺路石!亦澄嘴角微扬,昏黄的落霞映在他的眼眸里,显得愈发深邃。
“当然,往后的纳米化学技术可就望你带着老头子我进行突破了。”望蓝微扬嘴角,重重地拍着亦澄的肩膀。朦朦的余晖下,望伯看见五十年前的年轻的自己,在另一位前辈的身上,肩负过这份沉重的任务。
温箱二号封顶完毕,在落日最后的窥探下,映射着别样的光彩。鸡仔总有一天要从笼子重新钻出来,走出仅得半扇光明的鸡舍,在祖先们的曾自由飞驰的广阔天地下的绿荫间嬉戏。
地球可以有千百钟方式涅槃重生,诞生出恐龙、人类……来统治地球。人类可以有千百种体面的覆灭,但也有最丢脸的一种是自食贪婪自私产下的恶果。
所幸,地球的“癌症”还能通过“化疗”解决;所幸,他们拥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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